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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日没听见“林潮生”三个字，虞绾绾竟觉得有些恍惚。
过往那种“傀儡”般的日子，仿佛已然离她很远了。
虞绾绾心思警觉了些，意识到是自己突然沉溺在解除控制的巨大欣喜，而对危机觉察下降。
但眼下时局纷乱，便是十四皇子占领盛京，自称为帝，南方的大皇子也根本不承认且虎视眈眈，战争随时可能爆发，四面还有外敌观望环伺，现在显然不是安稳年间，她可不能安于享乐，还得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毕竟林潮生还活着，她的父兄眼下也皆不在她身侧。
虞绾绾余光瞧着孟戮沉着面容，一言不发。
她想解释：“其实我……”
“没有心悦过林潮生”还是说不出口。
这几日，虞绾绾也仔细思量过这件事，发现除了无法说出过往没喜欢过林潮生一事和预知梦境一事，其他时候，她依旧能掌控自己的言语、身体和想法。
预知梦境不能说倒也理解，天机难以泄露，好在她本也没打算说，毕竟太过荒诞。
但“没有心悦过林潮生”一事为何不能说呢？
如果不能说，众人便都会认为过往她是心悦林潮生的……
虞绾绾眨了眨眼，思绪蓦然一顿。
孟戮放下茶杯，冷容似落雪满头的鹰隼道：“其实你什么？”
虞绾绾也跟着缓缓放下茶杯，茶杯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声，像在虞绾绾脑海里打了一个响指，她微微抿唇，看向孟戮，似试探性地开口小声道。
“我…现在对林潮生没有男女之情。”
虞绾绾说完，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却于瞬间激动万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无法说出“没有心悦过林潮生”一事，是因为这是过往已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而如果按着这样的思路去推论，则是过往已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是无法通过言语去推翻或者扭转的。
但……
她能改变现在。
她可以说出现在的她是不喜欢林潮生的。
虞绾绾心头长松一口气，看来，她应该是真正脱离控制了。
只不过，孟戮…怎么这么平静呢？
虞绾绾看着身旁的孟戮，一双浅瞳被烛灯映照出些微光亮，像是两颗上好的浅茶玉，显出玉质金相的华美。
听她说完后，孟戮眼睑半点未抬，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慢慢品茗，缓缓饮下，一刻钟后，他起身同虞绾绾道。
“早些休息。”
话音垂落，他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门。
留虞绾绾独自诧异。
***
袁太医搭脉的手都在发着颤。
深夜召见，袁太医本以为是虞绾绾出了什么事，进门便打算直奔议事院，谁知却被孟府下人领到了主院。
孟戮住下的地方。
袁太医瞧着有些脉搏过速，却依旧十分有力的脉搏，心里宛如七八个水桶来回翻滚。
孟大都督难道是领了圣上的旨意，对他们太医院进行暗中考核吗？
怎么最近尽是给他出难题。
先是让他看出虞绾绾的“疑难杂症”，现在又要让他看出他的“疑难杂症”。
可孟大都督明明没病，难不成他还能给他编排个病名出来。
袁太医一阵心慌，不知孟戮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孟戮已然发问：“如何？”
医者良心。
袁太医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孟大都督身体康健，并无病症。”
“就是有些脉搏过速，下官可再细查。”
“这个不用查。”孟戮倏而收回了自己的手腕。
片刻后，孟戮道。
“本督有一疑问。”
袁太医忙道：“都督但说无妨。”
孟戮微有抿唇。
“这几日本督日夜无眠，若长时间不睡，会否……”
孟戮稍顿，袁太医只感觉空气流动都缓慢了许多，他跪得战战兢兢。
也不知过了多久。
孟戮终于说出了后半句话。
“会否会得…幻听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