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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屋内,几缕微弱的烛光摇曳,轻轻洒落在崔昭训精致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却也映照出了她眼中不易察觉的波澜。
她端坐于古朴的木凳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交织的光芒。
“沈大哥,关于那桩婚事……”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预立于一旁,身影被拉长,投映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格外沉默而深沉。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般深不见底,认真而专注地凝视着崔昭训,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难辨,有怜悯,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心疼。
崔昭训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劲,终于鼓起勇气:“沈大哥,但说无妨,我能承受。”
沈预闻言,轻轻蹙眉,沉吟片刻后,嗓音低沉道:“你和四公子的婚事,已经不会再有任何进展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随即又补充道,眼神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不过,叔孙夫人在她的寿宴上,为你另择了一门亲事……”
崔昭训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另一桩婚事?是谁的决定?”
沈预见状,索性不再隐瞒,直言不讳:“是崔家出面,三日之后,便是吉日,宜嫁娶。渤海王萧綦,将与崔氏女崔昭训,共结连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崔昭训瞬间愣在了原地,她喃喃自语,仿佛是在确认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是否真实。“是崔家……让沈大哥来告诉我的吗?”
沈预没有直接回答,心中却暗自叹息。准确的来讲,这桩婚事是由他一手促成的才对。但他更清楚,这些本不该是崔昭训需要承受的重担。他看向崔昭训,只见她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崔昭训深感自己所做所为十分好笑,她上蹿下跳的行了一些无用之事,丝毫没有改变事情的结果,反倒变得更差了些。
沈预的心不禁一紧,世家女子的命运,往往与家族的兴衰紧密相连,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给她一丝安慰。“昭训,今日萧府之事,我虽未能及时阻止,但已尽力为你争取。我知你心意,不愿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但……”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崔昭训打断,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与不甘:“沈大哥,我不想嫁,萧家的任何人,我都不想。”
沈预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我的亲信匆匆找到我,对我说,崔氏女崔香娣的夫君萧慎占据虎牢关,投靠南梁了。”
崔昭训闻言,瞳孔骤缩,犹如平静的湖面被巨石击碎,波澜四起。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心中惊涛骇浪。
萧慎叛国?此事怎会在此时发生!
……
按常理,崔昭训该尊称崔香娣为姑母,那是她父亲早年过继后,逐渐疏远的幼妹,不是同女所出。这位姑母,性情乖戾,常遭人非议,然其姿色妖娆,令人过目难忘。
萧慎虽然也姓萧,但却与邺城萧家没有亲缘。只早年萧慎伯父和萧承运一同起事,两个人依着同姓的关系,倒也十分亲近。
萧慎是个颇受重用的武将,因此与当朝章尚书结秦晋之好,娶了尚书的女儿。可好景不长,崔香娣就是这时出现,介入了萧、章两家的联姻,章女惨遭休弃。其后数年,崔香嫡为虎作伥,谗言诱哄下,残害了不少忠良。
然而崔香娣的存在令萧澄动了别的心思,萧澄是个花心多情的人,这样的美人他自然不愿放过。一来二去下,他与崔香娣有了首尾,萧慎发现后,愤而占据虎牢关,叛国投敌。
……
崔昭训陷入沉思,眉头紧锁,这件事不该发生在现在的,可为什么提前了。
难道是,她没有按照前世的既定轨迹来行走,便影响了许多事情的发展顺序么?
沈预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知崔昭训已至极限,遂温柔地开口,试图为她理清眼前的迷雾:“昭训,丞相因叔孙夫人寿宴之事未能及时归府,实则正忙于处理萧慎叛国之事。我的亲信快马加鞭,早于丞相得知此事,并告知于我。最迟后日,此事必将传遍萧府每一个角落。崔家与渤海王本就嫌隙颇深,此时拒婚,无异于火上浇油,后果不堪设想。”
崔昭训闻言,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明白沈预所言非虚。她深知,嫁于萧雍,崔家将颜面尽失。萧家无人适龄,萧綦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沈预又道:“我已于叔孙夫人提及此事,原以为会有些难办,谁曾想她只稍作迟疑,便痛快的定了下来,你的婚事同临安公主的婚事被一同公布了出来。所以我才能带你出来,在这庄子上安心待嫁。”
叔孙夫人虽久居邺城,心中却最挂念萧綦。萧綦年长崔昭训十岁,迟迟不肯成亲,让叔孙夫人忧心忡忡。如今崔家主动提亲,她自然喜出望外,怎会拒绝。如此这般,便解决了很多问题。
只是,这桩婚事对于萧綦而言,却是莫大的讽刺。若他知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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