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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这二弟有许多稀奇的藏书,他每日啊,就只喜欢看看书,少与人亲近。”
夭枝微不可见提了心,宋衷君话里有话,只怕这一趟来,不仅是为了探望宋听檐,而是为了探他底细,又有没有往来结交文臣武将。
果不其然,宋衷君方向一转,已经往宋听檐的书房而去,他虽没住过,也没来过,但显然对这府中的布局了如指掌。
夭枝心下微沉,他这般不避她,岂不是光明正大地告诉她,她所有的举动,包括宋听檐的,他都看在眼里,避不过他的眼。
这皇家的人心眼子可真是跟莲藕孔一样多,这府中往日恐怕也有太子的人,只是宋听檐不知晓。
宋衷君一路往前,推开书房的门迈进去。
宋听檐的书房很大,入目成排的书架,上面全是书,他惯爱收集藏书,往日她听他心声时,他便一直在看书,搅得她满脑子都是晕乎的。
她虽说也会看看书,但只是修炼时日太长,着实无聊拿书打发闷子,这每日都看,怎叫她不晕?
宋衷君在书架前绕了一圈,又走到书案前,低头看着书案上随手摆放的画纸和笔墨。
他扫了一眼,随意一般四处翻翻,没有看到让他生疑的东西,面上的表情和煦了许多。
他看了眼画纸,又抬眼看来,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先生这玉镯可是皇弟送给你的,怎他还画了下来,难道是他找人做出来的?”
夭枝本来无所事事靠在门旁,对于书房也没兴趣,闻言神色一顿,当即直起身往书案那处走去。
到了书案前,果然见桌上摆着一叠纸,上头皆是宋听檐抄的佛经,字迹端正,一笔一划与他在禹州写的字迹竟还有所不同。
难道他在禹州写预案时就已经想好了不让旁人知道是他出的主意?
这是为何?
若是旁人,必定是要邀功的。
不过他既然是在皇家,又不是太子,也不得宠,确实是要藏拙的。
夭枝转念一想,倒也解释得通,只是这玉镯……
她拿起压在最下面一角的纸,上面画着的玉镯与她手腕上的花纹一模一样,画得是栩栩如生。
她这玉镯可是东海的听心镯,凡间不可能会有同一只。
那么宋听檐画得一定是她手上这只,只他画这镯子究竟是何用意?
难不成他觉得少见,想做出来送给心仪的女子?
夭枝还在疑惑。
宋衷君随手在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翻着,看到里面内容颇为嘲弄,“孤这皇弟啊,自幼在皇祖母那处长大,整日诵经念佛,养的一副菩萨心肠,还以为这世上真有神明庇佑,于建功立业上没有半点建树,倒是在这奇闻异事上头多有钻研,玩物丧志。”他说着,便将书随手一扔,像是只觉乏味。
夭枝顺着他扔在书案上的书看去,书上正翻开,上面写着些奇闻异事。
‘古有鲛人,鱼尾人身,善水性,泣泪成珠,以膏为烛,万年不灭。’
夭枝看到这并未在意,而是拿起画着玉镯的纸,画得极好,栩栩如生,难怪他往日会注意到她手中的玉镯,原是觉得好看。
宋衷君似乎想起往昔又道,“他这处书极多,且都是无用的,孤还记得他幼时经常看些江湖闲书,那书中写着人双目有视千里之能,看万物都若无物遮掩,甚至能看穿人心中所想……呵呵,简直荒谬,天下哪会有这样的事?”
夭枝本还没留心听,等听清最后一句,心中一惊,手下意识一松,画纸瞬间落下,轻飘摇晃落地。
夭枝思绪空白,拿起这本书随手一翻,里头全都是异事,还有苗疆蛊虫可控死人之说,与之相比,宋衷君说的可窥其心,反倒不算奇事。
她合上书一看,书面陈旧,显然已经很有年头,应当不是近日得来。
她想着不由开口问,“太子殿下说的书是哪一本,倒是有趣。”
果然宋衷君不止对府中有了解,此事也逃不过他的眼,“都是宫中藏书阁里的杂书,只怕是找不到了。”
那就是说不在此处,宋听檐年幼时看过,他既看了这么多书自不可能一一记得,或者早忘了……
只是……这镯子,他为何要画?
夭枝是不相信凡人能想到一个玉镯可听人心这样的奇事,便是自己若是凡人,听到这话,也会觉得荒谬至极。
宋衷君在这处也只看到些闲散时逗趣的书,闲来无事的字画,最多的便是抄过的佛经,一时也没了探寻兴趣,“禹州水灾要事还需商议,不如我们改道东宫?”
夭枝点头应允,却一脸心事,她跟着宋衷君出了书房。
宋衷君即为太子,自然不是蠢人,他本性步子迈得快,如今却慢了下来,“先生不必担忧我这皇弟,虽然父皇命他禁足,但于他来说并无太大区别,他自来闲散惯了,无需出门与人应付是他再乐意不过的事,再说了,他亦不是为前途未明而担忧的性子。”
这倒也是,宋衷君说的才符合她接触的宋听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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