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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倒想不明白了?我如何就一定要为了什么才可以继续坚持,我不能什么都不为了吗?因为那些劳什子希望和可能才愿意锲而不舍的人,他就真的真心吗?”
故离惊愕之下要回头,又生生梗住脖子,几乎是肢体僵硬地坐在原地。脸随着耳边那道声音的逼近,不断缓慢地往反方向挪,直到避无可避。若起身往远处挪动又过于刻意,好像她真的心虚一般,一时间进退维谷。她张口要辩驳,奈何本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这个话题于她更是再过八百辈子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牵扯上关系,仓促上阵,满脑子只有“不可理喻”“胡言乱语”“神智失常”,库存简陋得令人咋舌,于是可悲地卡住了。与之相反,喻扶辞气焰正劲,放轻声音又道:“一个什么都不求的人,你怎么能叫他死心呢?”故离终于理清思绪,可还不等她一展身手,只听耳畔话音一转,好似十分不解一般:“不过你若觉得我既讨人嫌又甩不脱,不理会我不就行了。”
他骤然反客为主,让故离好不容易才疏通的关窍又堵住了。她心中才道一句说得轻巧,就听喻扶辞接着问:“你到底在烦什么呢?”
他的声音好似鬼魅般绕着故离的耳廓交缠,如近在咫尺,又似直接响在识海:“究竞是什么在让你心烦意乱,师姐?”
好像一道天雷劈在头顶,劈开一道耀目的白光,光芒之盛灼人眼球,不可直视。故离欲出言反驳,但一动之下,她愕然发觉自己连深思都不敢。思绪才蜻蜓点水般往下深入,就被一层禁制般的壁障挡住,宣告此地不可窥视、不可闯入、不可轻观。
是什么?
为什么?
沉默在静寂的墟里来回摇荡,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绪如麻心神不定间,故离忽听旁边的人唤了一声:“哎,师姐。”
这一刻完全游离于理智之外,下意识地,她回转头看过去,蓦地撞上喻扶辞那双点漆般的眼睛。两人之间并未贴得过近,还隔着大概几寸的距离。但已经足够她看清喻扶辞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眼睫下一双眼里隐约蕴藏的笑意。似乎有光芒自动跃进了阴沉的眼瞳里,正俏皮地腾跃闪动,不让她抓到踪影。喻扶辞轻轻冲她笑了笑,眼睫讨巧地垂下,压住半边眼眸,极为专注地盯着什么。
故离后知后觉地垂眸向下,目光划过他直挺的鼻梁,一路下滑,落到略有些缺乏血色,因而色泽浅淡的唇瓣上。心脏慢而重地搏动了一下,她几乎能听到那道声音。然后喻扶辞倾身向前,缓缓靠过来。
他动作极为缓慢,几乎能称得上迟缓。故离忽然想起曾经听师兄说过,当万生脉修士经过天长日久的寻找探访,终于找到某个极度珍贵、力强而高贵、又尤其富有领地意识的灵兽时,会以最谨慎轻缓的方式接近,采取最小心的行动进行试探。如同面对最珍惜的宝藏,不惜风餐露宿、长居山林。
他们必须假定面前的灵兽就是最为敏锐、最排斥人类的那一个,任何哪怕只有一点点激进的行为都会触发警报,使其逃走或者采取激烈的行为进行驱逐。为此无论花上多长的时间都值得,直到天长日久,灵兽最终允许他们进入势力范围。没有此等毅力的人,就没有可能接近珍兽。那张跌丽的脸越来越近,好像从没有这么近过,原本熟悉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每一丝每一豪在苍白的皮肤上都极为惊心动魄,极具视觉冲击力。
如果能抽离出此刻,故离绝对能轻而易举地列举出一千一万条此举大逆不道、应当偏头避开、说不定还要顺带给对方一掌的理由,她也完全有机会这么做,喻扶辞的动作已经慢得足够去扮木桩了。
但事实上,这一刻她什么也没有想,脑海中除却一片空白,简直乏善可陈。唯一能感到的就是她撑在地面的那只手正紧扣岩石,凸起的地方略着她的掌心。感觉正不断加剧,越来越鲜明,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抵消掉什么。下一刻,这点痛感骤然变得不值一提,另一种触感铺天盖地地将它压制、湮灭,将它衬托得仿若沧海一栗。唇瓣覆上两片极柔软的触感。开始很轻,然后逐渐研磨、加剧,试探着摩挲。
一只手轻缓地在她眼皮上一抚,让她阖上眼。一片黑暗中,五感好像都被封闭了,只剩触感一枝独秀,愈发张狂地招展着它的存在。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或轻或重,好像有着某种韵律,初春的第一场雨般,从天穹缠而密集地坠落。
故离感到一双手臂从后环住了她的肩背,开始时依然很轻,极有耐心心地等待片刻,然后逐渐收紧。身周多了不属于她的体温,直到两人之间不剩什么罅隙,风都无法从中穿过,恩怨不能、礼法不能,玄苍山更不能。她混沌的大脑里绞缠了无数线团般的思绪,其中连一个能派上用场的都没有,就算有也淹没在炸开的渺渺烟海里,根本无法辨认。
等到察觉哪里不对,她惊觉自己的手没有再扼着岩石,而是攥在另外的什么东西上面。触感柔软,显然不能自欺欺人地认为是另一块石头,应该是布料。这一惊之下,终于在她搅成浆糊的脑海里开辟出一块清明,但不过转瞬又被洪流冲垮淹没。
在忽开忽合的瞬息里,她迷迷糊糊地想,她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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