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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液,是翁绿萼参考着古籍给状态虚弱的花调配的一种营养汤剂。
那东西小小一个,哪里需要她们两个人一块儿去拿?
杏香和丹榴对视一眼,起身进屋去了。
何必非要戳破娘子的体面,让她再窘迫一些?
有泪像是断了线的雨幕,直直坠入被刨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土里,缓缓下渗,土壤表面还冒出了些小白泡泡。
翁绿萼哭着哭着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试着捏了捏土壤,只觉得手感比之前刚种下花时硬了一些,颜色也浅了些许。
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慌乱中,翁绿萼以为是杏香她们过来了,连忙抬起手,用干净的衣袖擦了擦眼泪。
但她生得与玉一般,肌肤再娇嫩不过,方才哭过,眼睛、鼻子都是红的,这样抬起头来看人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这副模样落入萧持眼中,他挑了挑眉。
“你在这儿挖土玩儿,还被土迷了眼睛?”
来的……怎么是他?!
翁绿萼一惊,听了他的话之后又是一气。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会拿玩土当游戏!
翁绿萼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腿脚发麻,腿上失了力气支撑,眼看着就要跌倒。
躲在柱子后偷看的杏香差点就要尖叫出声了。
下一瞬,那截纤细腰肢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搂住,带到了怀里。
这个姿势有些过于亲昵,翁绿萼下意识将手放在他胸膛前,让两个人之间不至于贴合得过于紧密。
萧持低头看了看衣襟上的土。
“恩将仇报?”
翁绿萼沉默地看着自己那两只脏乎乎的手,现在它们还老老实实地伏在那片坚实可靠的胸膛上。
萧持挑眉,这是摸上瘾了不成?
翁绿萼慌张地把手放了下去,萧持今日穿了一身赤青色,上衣被弄脏的印记显得有些明显,她沮丧地低下头:“君侯,是妾的不是……”
萧持从那点儿拉长的尾音里听出一点失落。
他放开她的腰,果不其然,她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远了一些。
萧持撇下心头浮上的微妙的不悦,看向那些被她刨地乱七八糟的土,伸手挽起衣袖:“说吧,要做什么?”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骨节修长又分明,挽起衣袖的动作,带着些漫不经心。
他的胳膊,比他的手要白一些。
翁绿萼悄悄在心里点评。
直到那道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翁绿萼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这才反应过来:“我想看看土里有没有什么会影响花生长的东西。”
萧持看着她带着几分哀愁的侧脸,心头微痒。
他没说话,只蹲下,学着她刚才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开始刨土。
……这是他第几回为色所迷了。
翁绿萼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君侯,妾来就好了。”
“你觉得我做不好?”她这样说,萧持的好胜心登时就起来了,常年握枪砍刀的手上动作又大了几分。
翁绿萼有些为难。
在萧持坚持要一个回答的眼神逼问中,她只能委婉道:“……您刚刚,把一株山茶花的根给撅断了。”
萧持脸一僵。
翁绿萼原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萧持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她该怎么刨。
杏香和丹榴对视一眼,偷偷笑了。
高高在上的君侯都愿意为了娘子挽袖子刨土了,如果这还不算爱~
婢子们悄然的欢喜并没有传染到萧持和翁绿萼。
两人合力,很快就从土壤里翻到几片干枯的茶梗。
她刚刚的猜想没有出错。
萧持眼力何等锐利,见她脸上神情变化,问:“问题就是出在这茶叶梗上?”
翁绿萼点了点头:“妾种的这些花,得在酸性的土壤里才能生长。茶叶泡的水是碱性的,与这土壤相克,用茶水去浇这些花,它们就活不了太久了。还好发现得及时。”她扬起脸,盈盈笑意让那张芳姝明媚的脸庞更加夺目,“多谢君侯。”
萧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翁绿萼笑意微敛,低下头:“妾是不是话太多了……”
萧持这样整日忙着征战四方、杀伐果断的人,大概不喜欢听她叽叽喳喳地说话吧?
萧持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是。”她一说话,他心头就发痒。
难受。
他的回答过于直白又无情,翁绿萼心头一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