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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残缺。
这场戏到这里,已经重复过许多次。黎羚对于接下来的动作也烂熟于胸
阿玲不肯让任何人触碰到自己受伤的部位,这是她最后的死穴。她会像一只炸毛的猫,发出凄厉的尖叫,将对面的男人狠狠地推开但可能是浴室的水温实在太高。或是金静享的视线太令人坐立难安
光影震颤,雾气弥漫,玻璃上挂满水珠,浴帘松松垮垮地垂落,她大脑昏沉,余光里尽是晃荡的水波,已被汪洋吞噬。她没有再打他,也没有再作出激烈地反抗。
她捂着眼睛哭了出来。
黎羚感觉自己应该哭了很久
泪水就像一条绵延不尽的河流,将她的身体抽干。她的五脏六腑、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出恸哭。
流下眼泪的或许并非阿玲,也是她一部分的自己。但没有关系,她不需要思考,不必将她们拆分。在角色的面具里释放自己,向来是作为演员的特权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有人在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起先她还是用手挡着脸,很快手就被人挪开了,以一种轻柔,却不容置疑的力度
她低着头。即使是暧昧昏沉的光线,在这一刻地变得十分刺眼
另一只更加宽大的手掌,抚摸过她红肿的眼脸。对方的指腹有茧,像温热的沙子,近乎干粗粝地磨过脆弱的皮肤,带来轻微的刺痛感,这过程也缓慢得令人心惊
像干净的沙子一点点被水侵蚀,变成更为深沉的,黄昏和海的颜色
它应当暴露出一些危险的情绪
诸如迷恋,含婪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好奇
年轻男人垂下眼睛,十分晦暗地盯着她。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古怪的生涩。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如此陌生他凝视着她的眼泪。就像一颗又一颗明亮的彗星划过天空,如此闪耀,最终却在地面留下了巨大的疤痕原来眼泪是这样滚烫的、危险的存在
他抚摸她的脸,泪水沾湿了他的手指。它们看起来很干净,他将一滴泪送到唇边。
是咸的。
监视器前,副导演说:“我起鸡皮疙瘩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小刘关切地说:“风太大了吗?帮你们关个窗吧?
没人理他
片刻后,剧本统筹又说:“他们在流泪,为什么我在流口水。
“这场戏改得也太好了。
”好伟大的化学反应。
“难道这就是古希腊掌管性-张力的神。
“是啊,真的太吓人了。”小刘打了个哆嗦,“这是在演汉尼拔吗,感觉表哥马上要开餐了,准备先吃脖子还是先吃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