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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的机会,让余崖岸殉职吧。朕不能再让他活着了,他必须死。”
最后那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恨透了余崖岸,也恨透了他自己。
是他太自信了,自恃身份尊贵,以为余崖岸不敢碰她。结果那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会做出那等事来,可见他这个皇帝,在这位指挥使眼里是毫无威信可言了。一个胆敢藐视皇权的人,还需要念及旧情留着吗?
章回拿肘弯子捅捅康尔寿,康尔寿领了命,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闷头就往外冲。其实这会儿避开风头才是明智之举,安抚万岁爷的苦差事,就交给章大总管去办吧!
康尔寿跑出了遵义门,一路往南,直奔十八槐。后半夜的月亮愈发大得凄惶,千疮百孔地吊在槐树顶上,看着实在有些瘆人。
御前给指挥同知传口信儿,都是避人耳目的。面上锦衣卫指挥使是皇帝亲信,什么事儿都由他处置,但北衙的风头日盛,手上权力过大,万岁爷是什么人呢,怎么能由着余崖岸一手遮天,主宰那些朝廷官员的生杀。
所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叶鸣廊就是安插在锦衣卫中的定海神针。寻常不必同余崖岸争锋芒,他唯一的责任就是盯住上峰,紧要关头取而代之。
早前皇帝召见他,曾和他笑谈,“别怕出不了头,暂且蛰伏,将来必有风头大盛的时候。”
从不彻底信任任何人,这是为君者的分寸。一把刀太过锋利,就要预备合适的刀鞘,以便随时将他收刀归匣。
终于,这个时候到了,叶同知被压制多年,总算可以吐气扬眉了。
康尔寿掖着手,挨在一棵大槐树底下,打发出去的小火者报过了信儿,不消一刻钟,叶鸣廊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断虹桥。
康尔寿从槐树后头迈出来,看他快步往这儿来,到了跟前拱拱手,“康掌事,皇上什么示下?”
这事非同小可,康尔寿日鬼弄棒槌地勾了下手指,叶鸣廊看着那胖脸一阵反胃,但还是凑过去,递上了耳朵。
康尔寿把皇帝的意思仔细交代了一遍,他怔忡片刻,立时俯首领命,道了声是。
康尔寿倒好奇,“大人不问因由?”
叶鸣廊道:“皇上吩咐的差事,臣只要承办,不必问因由。”
足见这叶同知是个聪明人,有长性,守得住,知情识趣儿也懂进退,万岁爷看人,果真一看一个准。
康尔寿颔首又问:“叶大人多久能交差事?”
叶鸣廊道:“三日之内。”
康尔寿说好,“万岁爷等着您的好信儿,请叶大人不要令万岁爷失望。”
叶鸣廊说是,拱手一揖后,顺着原路折返了。
先前康尔寿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追问皇帝要杀余崖岸的因由,这因由,他心里明白得很。余崖岸刚从陕西回来,本不该这个时候对他下手的,前脚刚抵京,后脚杀身之祸便到了,且又明确吩咐要因公殉职,其中缘故还需要多说吗。
锦衣卫洞察整个四九城宗室及官员一切动向,皇帝见了余夫人几次,什么时候见的,他都知道。当然,消息自然也由他斩断,以保证不会传进余崖岸耳朵里。但这杀心早晚是要起的,皇帝要杀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他担心的是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究竟又付出了什么,才真正做到利用皇帝除掉余崖岸。
余崖岸死不足惜,但接下来呢,她是不是还有更大的计划,把矛头对准了那个不可能被打倒的人?
叶鸣廊在案前坐了半宿,听见城里此起彼伏的鸡啼声,才知道天亮了。天亮后也思忖,要不要想法子再见见她,要不要再给她提个醒儿,也算好人做到底。
然而转念再思量,自己的一举一动何尝不在皇帝的掌控之下。有些事一直没有点破,可能并不是因为你隐瞒得好,只是对方想给你机会罢了。
试图迈出门槛的腿,还是重新收了回来,他退回案后低头整理文书,太阳一点点升高了,李镝弩和屠暮行说笑着从大门上进来,他扬声唤两位千户,把准备好的线报交到他们手上,“前太子余党,在宣南火神庙一带出现,共有十一人,其中一人,是漏网的詹事府府丞。”
李镝弩和屠暮行哪里知道里头门道,抚掌一笑,“来大买卖了!早前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来的老狐狸,这回可算露尾巴了。一个人头五千两赏银,十一个是多少?”李镝弩捅了捅屠暮行,“够你吃花酒,吃到八十岁了。”
两个人推搡往正衙去了,边走边问左右:“给大人传口信儿了吗?才到家,怕还舍不得下床呢……”
乱哄哄一顿调侃,说笑归说笑,正事儿还是要办的,立时就打发人去了白帽胡同。
通常这种案子,余崖岸是必要亲自参与的,尤其现在还牵扯了房里人,他也有这份担心,唯恐让他们接上头,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昨晚上还恶狠狠地盘算过,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结果那件事一出,这会儿再来问他,他已经失忆了,全想不起来当时的狠戾了。
“让人盯着,再探。”他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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