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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内,罗婉照常漱洗,打算就寝,又被宗越喊住,“过来。”
他坐在书案前,手中又开始转玩他的短刀,刑讯犯人一样看着她,命令着她,就差再唤两个家奴来押着她。罗婉知他在恼何事,这件事上,她无话可说,她必然要站在徽娘这边,而宗越,也必然要向着他的表哥。她不会做无谓狡辩,由着他发泄一顿便罢。宗越却不再提大表兄和离的事,反正大表兄已经签了和离书,事成定局,再去追究罗氏的阳奉阴违、欺瞒哄骗,无甚意义。
“我的玉佩还没做好么?"他显然带着些找茬儿的语气。她说的上元节前一定可以给他,却到现在没个信儿。罗婉愣了下,没料到他是要这个,忙说:“做好了。”便亲自去内寝拿东西。
早几日就差雪香去拿回来的,她给忙忘了。“越郎,我今儿上午才编好的,就打算今晚给你呢。”她拿着玉佩想要亲自帮他系在蹀躞带上,却被宗越阻下。
以前,他很乐意她做这事的,甚至会主动张开双臂要她系,今次,却冷着脸推开她,只把玉佩拿了过去。宗越瞧着手中的玉佩,还是和上回一样的便宜货。他足足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从年前推延到上元节,期间,给她的好处也不少吧?不够她把东西从绣坊拿回来,亲自编一个么?
可她还是死不悔改,胆大包天地又拿绣坊的便宜货来糊弄他。
他到底在希冀着什么?他就不该给她机会。“你做的?"他又微微皱眉,虽不像上回嫌弃,但看得出来不甚满意,看着罗婉再次确认。
“是啊,是不是有些丑?"罗婉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宗越哼了声,没有别的话,收起玉佩,示意罗婉近前来坐在自己腿上。
罗婉犹豫了会儿,有心哄他几句,遂顺从地走过去,将将到他跟前,忽被他按着脖颈压在了书案上。接着便听到他拔刀的动静,她甚至来不及害怕,忽觉腰下袭来大片寒意,身上的寝裙已被齐腰斩断。罗婉吸了一口冷气,竞再也不敢呼出来了。短刀的刀柄是上好的白玉,此刻正贴在她膝窝上方,一点点往前滚压着,力道也一点点加重,冰冷危险。“越郎………“罗婉是真的怕了,声音都在发颤。“住口。”刀柄重重按压了下,已经到了罗婉最害怕的地方。
“越郎……"她试图央求,这央求对他一向管用。他这次没有叫她住口,只是身体力行,压着刀柄给了她教训,让她清楚,他还没糊涂到她一声“越郎"就可以万事大吉的地步。
那刀柄上的寒气又重又硬,可他似乎就是要用这样的手段罚她。
她越唤他,越试图央求,他就压的越深越重。“你可以不帮大表兄,但是不该骗我。”
她不愿意劝魏令徽不要和离,他自然不会逼她,可她不该阳奉阴违对他们使用缓兵之计,一面说着在帮忙,在劝和,在助大表兄,一面眼睁睁看着魏氏写下和离书而不告知他们,直接闹到了这一步。
其他事欺瞒哄骗也就罢了,事关姜家,事关他大表兄,她竟也毫无忌惮地欺瞒哄骗他。
“罗氏,你记好了,延福院的那位,你可以不敬,但我姨母和表兄弟,你最好不要算计。”
他的手还压在她的脖颈上,警告地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罗婉闭上眼睛,将打转的热意逼回去,抿紧唇瓣。“拿酒来。“他终于收回了按压在她身上的刀,又对她命令。
这里是外厢,虽然婢女们早就识趣地出去门外侍候了,但罗婉的裙子……总之,她没有勇气穿着这样的寝裙去拿东西。
她站着不动,宗越自然清楚她在为难什么,望一眼地上散落的软缎,却不准她去内寝换身衣裳,只把自己外袍褪下,给她罩在身上。
罗婉就这样给他拿来了酒。
他将酒浇在短刀上,从刀柄至刀身,细致地擦拭着。要撒气也撒过了,狠话也警告了,好像没她什么事了,罗婉便打算回内寝睡觉。
“过来。“宗越站在书案旁,面色如玉,在明亮的灯火下熠熠生辉。
短刀已经擦拭好,他不紧不慢地收进鞘中,执刀点了点书案,叮叮两声。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