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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更是觉得帝心易变,如今这些人拿着这件事来攻讦他,他竟也毫无办法。朱遇清道:“皇上,律法规定,监察御史凡是知善不举、见恶不拿的,杖一百,发配烟瘴之地。”
贺宴舟怒目瞪他,若真要他为朝廷尽心尽力地检举,只怕第一个要被他弹劾的,就是朱党。
贺阁老走进太和殿,紧挨着儿子跪下,一副要替他撑腰的模样:“皇上,卓玉泉是朱党举荐上来的人,若是都察院有错,那朱党用人不查更是大错特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炎皱着一张脸,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全都要逼皇上,可又有谁是真的在心疼皇上呢。
瞧瞧皇上那满脸愁思的模样,大战在即,这些人统统都该领罚。
景历帝大手一挥:“卓玉泉,抄家斩首,贺宴舟和朱遇清,一人杖五十,跪于太和殿至子时。”
贺宴舟站起身,一句话未说,走到平台上,死死盯着朱遇清。
皇上各打了朱贺两家的掌上明珠五十杖,就连这种时候,也要两碗水端平,免得这两家闹起来,朝堂不稳。景历帝的脑袋可精着呢,他自己不管朝事,却将一手制衡术用得巧妙,只要朱贺两家尚在,朝堂就不会垮。只是不知贺家平白挨了这五十大板,今后还会不会用心替他做事。
偏生皇帝对贺家了解得很,尤其是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贺宴舟,只要贺宴舟心里还念着百姓,贺家就永远是他手里的棋。
至于朱家嘛,应付起来就更简单了,恰好就是这一正一邪的朱贺两家对立,他们永远也不会结成同盟,而朱家是皇帝手上收割百姓的利器。朱党巨贪,殊不知贪下的一大部分都进了皇帝的私库。
贺阁老塞了一块白布到儿子嘴里,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忍着点。”
五十杖而已,贺阁老虽然心疼得不行,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儿子满腔的少年心气。
入仕为官时,谁不是想真正为国为民做些什么呢。
他所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儿子:“你没做错什么。”
贺宴舟一双眸子凌厉而坚韧,他瞥了朱遇清一眼,对父亲说道:“我没事,父亲。”他咬紧了牙关,示意一旁执刑的太监动手。
这两位都不是什么不轻不重的小人物,虽说皇上发了怒,但同时顶着贺阁老和朱太保的目光,执刑太监们也不敢使全力。
贺宴舟不惧他使全力,这件事情对他的伤害全在心理上,他的年纪终究还不大,前半生几乎都是在家族的庇护下长大的,看事情也总是看到美好的那一面,纵使是遇到了这样一位皇帝,也仍旧保有一颗赤诚之心。
顶着家族的庇佑,莽着一颗心往前冲,心里始终相信,自己能改变什么。
他有他的愿景,四海升平、百姓安好,至于那些艰难险阻:盘踞在朝堂上的朱党,以及永远压制他的皇帝,他也只当那是书本里说的,为官必会经历的困难。等挨了五十杖之后,站起身来,他还会继续朝着自己的志向前进。他紧咬了牙关,受下这一杖又一杖。尽管这个惩罚,来得没道理极了。"但是父亲,我没错。"
对,你没做错什么,宴舟,你做得很好,我为你骄傲。”贺阁老一便又一遍地对儿子说着,这可是贺家全族之力保护着培养出的长孙,他身上有着所有少年应该具有的最好的品质,他是全族的骄做。到了深夜,皇宫里万籁寂静,只有时不时路过的两列侍卫。贺宴舟和朱遇清一同跪在太和殿前的平台上,谁也不理谁。被杖打后,又在此跪地多时,两人皆是面目苍白,摇摇欲坠。贺宴舟死死捏着自己的衣袍,不动如山。
这一夜里,他想了许多,他的初心未变,可在这位皇帝之下,他的愿景究竟能否有实现的一天,还是终究他要做他人一辈子的棋子,那些志向都是安想。
满腔热血无处挥洒时,他从不怨天载道,而是一直致力于如何从这片压抑的朝堂环境中,挖出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他从不要求自己能大展拳脚,很多时候他宁愿将功劳让给底下的其他人。
“贺宴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明明一心为着百姓,却还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啧啧。”
贺宴舟一个眼神也没往他身上放,他自有他的道,不需要任何人左右。
子时一到,他便站起身,朝着宫外走去。
起先走的两步让他差点跌倒在地,一连串的金玉交叠之声使他心神一振,他抚了抚腰间的禁步,玉质温润如水,底下环佩叮当。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疼啊,被打了五十棍,又在冰凉粗粝的地面上跪到了深夜。
贺宴舟两腿一软,叫怀玉给他牵了匹马来。
她的气味很干净,尽管他们一直在交换呼吸,抵着彼此的额头喘息,贺宴舟除了少数时候能间到她发间的隐约香气,其余时候捕捉不到她的任何味道,包括现在。
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微张开唇的喘息毫不掩饰她的动情。
月色如水,她一侧的肩膀斜斜地耸起,她的肩胛骨凸出映着冷白的月色,他的牙印还鲜红又生动,他的指尖轻轻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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