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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雪莉知晓了。
莫伦清楚这种时候外人说多少句节哀顺变都没用。
她与理查德家倒是有特别的缘分——不是谁都能看到鲨鱼吐人头。相识一场,就去问问雪莉需要哪些实质性帮助,自己会尽力做些能做的事。
09:30,相约报丧的两人准时乘坐马车出发。
“上午好。”
麦考夫真诚赞叹,“今天的天气不错,春光宜人。”
莫伦高度赞同:“上午好。今天伦敦确实格外迷人,街头巷尾尽是春日的生机勃勃。”
说话间,两人眉目舒展,神色放松。
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急刹车声,紧接着车夫对骂声起。
车夫A:“你怎么驾车的啊!长眼睛了吗?!今天的雾气那么重,你还敢冲冲冲。看不看路啊?”
车夫B:“你问我怎么驾车的,你不瞎的话,就能看出我驾出了蜗牛的速度。这还不能让你满意吗?那你别在路上走了,你往天上飞啊,就没人和你抢路了。你要骂就骂伦敦的鬼天气!我也想看路,问题是我得清吗!”
今天,伦敦的浓雾比往日更猖獗。
遮天蔽日,不再是传统灰雾,而是几近棕黑色。
透过车窗难以看到五米外的马车,只听马蹄声踩在沥青路面,踏踏作响让人心烦。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今日伦敦的风景都与“好”毫不沾边。
伦敦路况很恶劣,无法让人看到春日阳光,更不谈欣赏树木花草展现出的盎然春意。
车厢内,两人面面相觑。
是谁刚刚在真情实感地夸奖伦敦景色好?是自己。
显然好的不是天气,而是心情。
明明是去报丧,两人的心情好到能睁眼说瞎话,对着伦敦街景大夸特夸,显然不合时宜。
麦考夫却一点也不尴尬地说:“今日的街头雾气比起地铁车厢是不值一提。蒸汽机车在地下管道内吐出大雾,无处可散。我只乘坐一次就不想再尝试,简直像是主动钻入雾妖的肚子。”
如今,地铁车厢是露天的。地铁没有车顶,但比乘坐敞篷马车的体验感差很多。
地下管道的幽闭环境,蒸汽机突突突的运作声,烧煤散发的烟雾徘徊不散,轨道防震功能不足的颠簸感等等。这一条条叠加起来,让乘坐地铁像是去渡一场死劫。
麦考夫对比乘坐两种交通工具的不同观感,从旁佐证了身在马车车厢确实能领略好风景。
莫伦煞有介事地点头,“您说得不错。何况,比起十五年前的大恶臭,今天的伦敦有了显著进步。”
十五年前,1858年的夏天,伦敦爆发了著名的“大恶臭”事件。
不论是女王还是乞丐,这座城的每个人都被臭味平等地攻击。
从泰晤士河散发出来的臭气笼罩整座城。
臭味的来源是大量生活与工业污水不经处理就排入泰晤士河。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经过几十年的累积,终于量变到质变大爆发了。
大恶臭让拖延症严重的伦敦人,终于动工修建新的下水道系统。
今天的伦敦街,比起十五年前好了数倍,虽然依旧有来自马粪的臭味。
莫伦却一点也不心虚。
别管泰晤士河的污染将来注定死灰复燃,成为恒河之不列颠分河,反正现在她是给赞美街景找到了一点实证。
两人相视而笑。
不错,挺好的,都摆事实讲道理,证明了“今天伦敦好风景”。
莫伦却知道必须及时切换话题,不能就好风景再聊下去,再聊就圆不了场。
随意提起:“您的朋友亚瑟先生如何了?绑架事件没给他留下心理阴影吧?”
“谢谢关心,沙恩恢复得不错。”
麦考夫不会深谈沙恩出门的真实目的,只客套地提了两句。“他出远门散心了,昨天走的。他坚信只要离开高犯罪率的伦敦,不会再遭遇第二次绑架。”
说到这里,麦考夫突然沉默。
确定吗?沙恩真的确定不会被第二次绑架吗?
莫伦微笑。以她背后不说人坏话原则,是努力夸了一句:
“亚瑟先生的心态真好,乐观又自信,对外国治安与个人运气都很有信心。”
麦考夫只能说:“都是上帝保佑。”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
显然,第二个话题也只能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就是对沙恩不礼貌了。
麦考夫切换新的话题。
“前几日,从黑斯廷斯传来的消息,只找到了理查德一半的遗骸。假.钞团伙把理查德的无头尸体扔在山里,等到护林员发现时,尸体已经被野兽撕扯开,他的左腿、胸腔与右臂遭到野兽不同程度的啃食。”
理查德的脑袋只剩二分之一,被鲨鱼吐了出来。
剩下的躯干残余部分被发现后,勉勉强强拼凑起来,也只剩二分之一了。
麦考夫:“昨夜,运尸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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