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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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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说傅祯小气,那的确没说错。

这晚既提到了红绫饼餤,又顾及着傅练换牙,傅祯便记起了夏日里被阿婆揪着看牙,反被媛媛看了热闹的故事。又想起成婚那晚,她居然提及了他的牙,弄得他一晚上没好过。

方才她顶他什么来着?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

她这般放肆竟也叫事君尽礼?

“皇后!”

媛媛闻声抬了眸,从铜镜中看他,他此刻已经换了寝衣,歪靠在罗汉床上,一条腿支起,一条腿随意垂下,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活像个纨绔。

媛媛迅速想了想,还是觉着他这模样像个纨绔。

媛媛推开云舒给她拆头发的手,扭过身问:“怎么了?”

傅祯没继续说。

媛媛纳闷地看了他一个弹指的功夫,也就没继续问,而是示意云舒退下。

云舒从殿内出来,又担心媛媛夜里冷,正欲再加两个手炉来。不料才一出殿,就见冯全和季符头对头地说着什么。

季符是含凉殿的内臣,原来也在殿中省的尚食局当差,王顺有了造化后,对他有照拂,因而和冯全熟识。

这夜王顺不当值,这日是冯全和另一个叫秦通的内臣在含凉殿守着。因着宫人们已经伺候了帝后洗漱,又各自卸了差事,冯全便旁若无人地和季符说得认真,秦通也竖着耳朵听,却没料到云舒悄无声息地出了殿,谈话内容被她听了去。

云舒不便责冯全和秦通,当下就揪着季符的耳朵,低斥道:“你不想活了,敢议论陛下和殿下。”

天冷了,在外头守夜穿得厚,可耳朵免不得冷。季符让她一拧,先是如火灼般,其后竟要掉下来似的,却也不敢高声叫唤,直给云舒行礼:“好姊姊,饶我饶我。”

这三人凑一块,居然嘀嘀咕咕地在说……在说陛下宠幸殿下的事。简直胆大包天!

帝王起居,由起居郎专门记录,另有彤史掌记宫闱起居事,这些人连后妃习性和月信也了解,以便君王燕寝和嫔妃进御更为妥当。

冯全并不敢向这群人打听,纯粹是这几日好了奇。而季符是个内臣,不近身伺候皇后,自然不清楚这些。问季符问了半天,没得到答案,反而让云舒抓了包,却也没觉着惭愧,反而悟到了问季符不如直接问云舒的道理。

冯全劝和了两句,把人拉开了,转而又呲着牙花冲云舒说:“你在殿下身边伺候,应该知道劝一劝。”

云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劝什么?”

冯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失望感挂满了全脸。秦通在一旁捂嘴偷笑。

云舒反应过来,被弄了个红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虽说她从前就伺候媛媛,可那会俩人都是年龄相仿的小娘子,即便这时候伺候皇后,那也得守着规矩行事。她在含凉殿当差,能看见的不过是陛下来看殿下,陛下和殿下歇了,陛下起驾了,陛下就要来了……她帮着殿下侍奉好陛下就已是万幸,压根就没往这上头想过。

她随侍皇后,已是一份造化,按说皇后得宠,她就更能风光。再者说,冯全急着知晓的事,并非只是天家家事,有关皇嗣,那便是国事。

那么冯全提点的话,说得不错,甚至是一片好心。

可她怕啊,于是她来了句:“你在陛下身边伺候,你敢劝这事?便是王中官,也不敢吧。”

这话噎得冯全够呛,他张着嘴,只有一团白气呼出来,很快消失在了冷夜里。

冯全是见陛下接连去拾翠殿,便对这含凉殿起急。

倒不是说郑淑妃不能得宠,是现如今陛下才纳了皇后,却让一个妃妾先有了身孕,只怕不好。尤其明眼里看得出,即便郑淑妃是先皇后族人,可太皇太后更喜欢顾皇后。况且宗法舆情都站在顾皇后一边,太皇太后也必须更看重她。

偏是顾皇后……这位比之皇帝还年轻一岁,未经人事的懵懂小娘子,即便有尚寝局的人提早给她教过细节,也难免让她在这上头存了害怕,尤其她是女人,更少不得有矜持在作祟,便也不知道主动。何况这后宫之中有诸多繁杂要由皇后料理,她初来乍到,用心学着,就没有多少余力放在这等要事上。

至于皇帝,像太皇太后说的那样,他没见过几个外头的小娘子,不然当初也不会一眼就相中了陈家娘子,正在春心荡漾时,却被迫戛然而止了这份情,又气恼着应了太皇太后娶顾家女,眼下能和皇后以礼相待便已是出人意料,急于求旁的,那便是人心太贪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不是才新婚不久?他们又是少年夫妻,往后的路还长,眼下两人增进些情感,晚些成事未必不好。

毕竟,就算眼下陛下有心,殿下也是不行的。云舒想着候在里头的尚寝局的人,料定她们那红笔下记录的又得是“留宿”和“伴驾”的字眼。

然而此时含凉殿内,傅祯有意在为难媛媛。

“张嘴。”

媛媛纳闷地看他,却还是微微启了唇。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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