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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裴母就小跑着冲过来,“怎的了?怎的了?”
裴父也站在西厢门口问怎么回事。
沈宁指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裴长青,哭诉道:“娘啊,二哥要起床挑水,脚刚沾地就晕了,呜呜……二哥的腿坏了,以后下不了地干不了活儿了……”
裴父心里窝着一股子火儿,“老二媳妇儿,别哭了,快卸门板子抬他去镇上看郎中。”
沈宁:“哪有钱啊。”
裴母麻着胆子走到东间窗外,小声问:“老大,你起了没?你二弟又不好,你能不能……”
裴端被吵醒有点起床气,虽然对二弟也有那么两分关心,但是想到沈宁昨儿对自己无礼他又来气,想让她吃点苦头。
“娘,我这里只有十文钱不当什么,钥匙被秀娥带走了,你别急,我去跟柳家借两吊钱给二弟看病。”
沈宁又在屋里哭,“别嘴上说好听的,到时候我们去了医馆又没人送钱,让我们在医馆丢人。”
裴大哥在这个家向来说一不二,需要什么一个眼神就能得到满足,家里的钱物不需要开口就自动送到他手里。
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他也不顾读书人的涵养,气得骂了句:“泼妇,不可理喻!”
如果他病了,那裴二郎什么都不干也得送他去医馆,可裴二郎即便昏迷了,他也该去学堂去学堂。
说就是不能耽误孩子们启蒙,不能辜负东家的信任,不能对不起自己拿的束脩。
今儿他照旧不管沈宁闹腾,丢下句不会兑现的“我去管东家借钱”就和裴成业去学堂了。
这是他自读书以来最狼狈的一个早上,可以说是被沈宁闹得落荒而逃。
以往她也闹二弟会管她,不需要他这个大伯哥掉价儿对阵。
今儿二弟一直装死不吭声,他这个大伯哥就被弟妹闹得没脸。
他委屈又愤怒,连连冷哼。
裴成业也很恼火,“爹,她如此泼妇行径,闹腾不休,咱为什么不分家?”
裴大哥一时语塞,他能告诉儿子他们大房靠二叔和爷爷种地吃饭吗?
他在柳家教书,赚的银钱自己拿着,吃的粮食却是从家里拿的。
他也可以自己出钱买,但是有白食谁愿意花钱买?
家里自小供他读书,他觉得是天经地义的,现在自然也要继续供他儿子。
二弟供他,侄子侄女供他儿子,这是一脉相承的不可改变。
要是分了家,他们父子是读书人,可没有力气种地,那地谁来种?
爷爷一人操劳不过来。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离不开二弟夫妻。
只是这话不想跟儿子说透,免得儿子以为他们靠二叔养活。
他道:“父母在不分家,更何况我们父子读书是为了光宗耀祖,这个祖也是你二叔的祖。我们读书发达了,难道不提携二叔吗?”
裴成业心里愤愤不平,“可二婶还觉得我们欠她呢,根本没觉得她跟我们沾光。”
裴大哥:“她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们读书人不和妇人一般见识,没得自贬身份。”
裴成业这才顺气,和他一起去柳家洼。
见裴端父子离开,沈宁也不闹了,对公婆道:“爹、娘,二哥流了一碗血,身子虚得补补,家里那只老母鸡已经不下蛋了,就杀了给他补身体吧。”
裴父自小老实本分,就会埋头干活儿,什么都听爹娘的。
他爹扶持了他大儿以后,家里又是大儿做主。
他在这个家里只负责出力干活儿、吃饭,至于家里的粮食、鸡鸭、布匹怎么分配,他不参与发表意见。
在裴爷爷的一手包办下,他失去了为父的尊严和威信。
现在沈宁要杀鸡他也没有反对之语,毕竟这鸡下蛋还是吃肉都轮不到他管,向来都是大儿媳说了算的。
裴母就更不能拿主意。
过去婆婆当家,后来大儿媳当家,大儿媳不在她就惯性干活儿。
现在沈宁强势起来,别说要杀鸡,就是拆房子她都只会抹泪儿。
于是裴母做早饭的时候沈宁就手起刀落把那只夏天刚抱窝的老母鸡给宰了。
这凶悍劲儿又让小鹤年有点迷惑,看这样儿娘还是娘,还是那么泼辣,没变。
变的是……她好像会用脑子了。
小珍珠则眼圈红红的,在悼念母鸡。
她和小鹤年总是去撸草籽、捉虫喂鸡,在她心里是她养大的,舍不得杀。
不过娘说要给爹补身体,她又点头,觉得还是爹更重要。
家里就一口锅,裴母一边做早饭,一边用砂锅烧水等着秃噜鸡拔毛。
裴父挑了两担水,又把院子里不大的俩菜畦浇了,然后坐在堂屋门前用处理好的稻草修补自己的草鞋。
心里却很震撼,二儿媳怎么跟变了个人儿是的?
在他印象里老二媳妇儿就会当着他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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